2014年2月9日 星期日

整理水路。 (2014/ 一月)


 


沿著山邊蜿蜒而上的水路,決定了接下來春耕的灌溉大事。


現在的水路依舊是沿著以前老人家使用的水道接山泉灌溉。但當田地休耕的那段日子,水路也因為不再有人照料而一次一次地被土石崩塌而阻塞,直至荒廢。決定復育的那一年由林務局出面協助,除了提供機器開挖,也在水源頭蓋了水壩維持水源的暢通。但是沒了以前的人力,常常會被土石淤積的水路必須從自然水道改接水管以避免大量的疏通工作。又重又長的幾波水管、加壓器及控制閥鋪設都是由部落年輕人親自扛上山安裝的,也有人因此受了傷到現在還在復建。

山邊的土質比從前更為鬆軟了,得常常注意崩塌造成漏水或水管損壞的狀況。因此鋪好水管之後,大約每三個月大哥們都得一起沿水路直到水源頭除草及維護水管,順便探看有沒有土石崩落的情形發生。

早上八點多,天有些陰,雨綿綿地下著。儘管天候不好,但工作不能停。要一起米粑流的大哥及長輩們紛紛聚集到達路岸(工寮)準備上山。鋤草的三位前鋒大哥 - 烏頓、光明及吳大哥為除草機裝滿機油,裝好補給;隨後的阿姨及叔叔們也磨亮了鐮刀,等著一起上山開路。準備工作完畢,便從達路岸出發。

在達路岸整裝準備出發


                                                         阿姨邊聊天邊幫忙磨利鐮刀

                                                         「隆隆隆隆」鋤草先鋒出發 

開頭的水路因為還沒有山間土石崩落的問題,儘量採取的是傳統的自然水道,沒有水泥及水管,在草叢間涓涓流動著有如清澈的小溪。再往山上走,便開始有了水管的蹤跡。雨依然在下,腳下的路漸漸泥濘,眼前的路也不像剛剛平地的時候好辨認。大哥們在前面腳沒停手也沒停歇地除著草,同時也要去除蔓生到水路及水管的植物;阿姨跟叔叔們已經由另一條路上山,在我們前方砍除著路邊樹枝蔓草。生長繁盛的月桃葉被紛紛砍下的時候,即使在雨中也聞得到散發的香氣。



此時今年的另一位種稻人耀宗也來了。平常忙著餐廳中大廚的工作,耀宗大哥趁中午時段之前也趕來幫忙水路的清整,還為大家帶來辣辣的水,讓沒休息的前鋒大哥們終於能稍微坐下喘口氣。



休息之後的路猛一看了會教人秉住呼吸,叔叔阿姨們走到這裡也都先折返回去了。面對漁港的山路,因為之前崩塌地太厲害,路已經縮到幾乎只能容納管線的寬度。即使已經鋪上鐵網作了防坍坡,這一段路還是讓人看起來心驚膽戰的。



「這裡風景很好耶!」突然聽見大哥們在前面說。轉頭看,第一次這樣居高臨下地將整個魚港與海景同時放進眼裡,果然心情大好!膽子跟著放大再往前踏幾步,總算是通過了這一段好漢坡。

 


越往水源地去,路越來越多起伏。沒多久雨變大,怕視線模糊地走山路危險,大哥們只好停下躲雨。有食材雷達的耀宗大哥此時卻發現對面有藤心,毫不考慮地就拿起鐮刀跟廣明大哥去取。只是地不好踏穩,藤心又頑固,拉拉扯扯、又砍又綁地折騰了好一陣子才讓更堅持的耀宗大哥拿到手。大哥們說等等下山,用火烤一烤就是無敵美食了!

接下來的路,眼睛已經看不見草下的路面,連管子都被各種植物覆蓋地幾乎不見蹤跡;只能緊跟著大哥們的步伐以免在哪裡踏空。不過走到這裡,吳大哥說差不多也快到水源地了,這靠近了他的羊舍,附近有條路然後就突然大哥便右轉往下走!只聽到光明大哥在後面說:「跟著他。」於是趕緊把目光鎖在吳大哥背影隨著下坡。根本來不及看腳下踩了甚麼,只顧著撥開眼前的莖葉以免遺失了吳大哥的背影;不過跟著背影腳下就也一路順暢,轉眼,便出現了橫流過眼前的小河。踏過淺淺的河水,出現了大條寬敞的石子路。抬頭卻看到烏頓大哥沒跟著我們,背著機器走在一個水泥橋上。水泥橋筆直的橋面,讓大哥看起來有種走鋼索的感覺。事後才聽人家說那橋的寬度非常小,要是風大的話會讓人嚇得用爬行才敢通過。不過當時看著烏頓大哥前進,倒是十分泰然自若的樣子呀。

石子路往上,也就到了水源地。已經被築上水泥水壩的水源地,右方砌了蓄水池,引著水進入部落自己接上的水管,不間斷地灌溉著海稻田。幾個大哥說小時候都是來這邊玩水跟釣魚的,上方也曾經有部落的田地在耕種。

天上的雨還繼續往下落,清澈的水被打得看不見水中的魚蝦是否還如他們童年般熱鬧?停下手中機器的大哥們略顯疲態地往水泥路的下坡走去,已經通了電話請其他人上來載機器跟我們。

一看時間,已經過中午... 幾個大哥終於可以回去好好梳洗跟吃中飯了。


前方就是林務局撥款搭築的水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