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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30日 星期三

和雜草競賽的時節

四月下旬回到海梯田,離插秧的日子已經過了一個半月。不知道是不是期待的緣故,走在田埂上感覺幾乎已能聞到稻香。


月初時矮嫩的稻苗,天敵是撈不盡的福壽螺;如今稻苗已經抽高,同樣在肥沃的土地上受到陽光及雨水滋潤的雜草,變成此時與稻苗搶奪養份的勁敵。在收割之前,農人們都得持續地與生命力旺盛的雜草奮戰。
令農民頭痛的景像之一。準備啃食稻苗的福壽螺、
以及黏附在稻梗上的螢光粉紅福壽螺卵。

吳大哥用台語「搓草 (so草ˋ)」來解釋除草的過程:不只是拔去田裡會分去稻米養份的雜草,還要利用搖動及拔起雜草根部的動作,幫田作按摩;指得是鬆土並把空氣送進土裡,供給稻米在土中的呼吸跟成長。小一點的雜草則可以用手揉進土哩,作為田裡的養份。

阿美族作家道哥(阿道‧巴辣夫)曾提到他非常想念小時候全村一起在田裡「niwaniw」的情景(扭啊扭-阿美族語的除草之意)。依娜們一起踩在田裡,滿田都是歡笑與美麗的歌聲。但後來藥進來了、除草劑進來了,人不再進到田裡除草,田裡只剩一片寂靜。

如今,復育的海稻田也不再使用藥了,但母親節之前,為了一連串的活動,部落的阿姨們變得格外忙碌。除此之外,農改場的除草機暫時無法來支援,田裡依然只有少數的人力入田 "扭啊扭"。當雜草不多時,農人尚能穿著長雨鞋用腳稍微踩過;但很快地雜草就又高又茂密,非得彎腰伸手處理。插秧的時候阿姨們便預告,除草是更長更辛苦的過程;讓當時已經鐵腿屁股痛的新手,難以想像會是怎樣的情形。
一大早便下田彎腰除草的久蘭姐。

終於下了田,放眼望去,來不及盡早除草的田裡雜草已經長滿了應該清晰可見的稻徑。尤其是農人的大敵稗草,生長力強勁,只要任由它稍微長大後,鬚根便牢牢抓著泥地,拔起來需要花費不少力氣。此外還長著跟稻苗十分相似的外型,靠近著稻苗生長,若是沒有經驗,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誤拔了稻苗。
稻米、雜草,共同長得一片綠意盎然 
左邊是稗草、右方是稻米。不熟悉的人,看起來根本是孿生兄弟。

雖然可惜少了歌聲,也沒有太多歡笑的同伴。但乾淨的田裡回饋著清新的泥香,許多生物也正在這裡與植物一起等待成長。(免不了的,也包括福壽螺...)